摘要：实际上，早在2012年徐浩宇接受《英才》杂志采访时曾表示，不上市有不上市的好处，但未来上市是必须的、兼并收购也是必须的。对于是否要将产业扩大，徐浩宇的意见则是：“扬子江坚持做药，不跨任何一个行业。不过，真正要想把医药产业做强做大，我认为可以在健康领域发展，做药、做机械、做健康保健品，这都可以，但不能脱离这个轨道。”

       7月12日晚间，扬子江药业董事长徐镜人工作期间突发疾病，不幸逝世。7月29日，扬子江药业集团官网发布公告称，董事会选举徐浩宇担任公司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并聘任徐浩宇担任公司总经理。

  8月5日，徐浩宇第一次以接班人的身份公开露面，接待了泰州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万闻华一行的调研。

  徐浩宇露面没有引起媒体的过多关注，人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其露面后所公开发表的而与其父截然相反的经营理念。

  徐镜人生前有著名的“三不”原则，即“不搞兼并联合、不盲目上市、不搞自己不熟悉的产业”。

  对此徐浩宇是这样解释的：“他（父亲）以前吃过亏，现在年纪大了，更不想跟别人掺和在一起了”。

  这实际上是说他父亲不愿意搞兼并的原因。

  实际上，早在2012年徐浩宇接受《英才》杂志采访时曾表示，不上市有不上市的好处，但未来上市是必须的、兼并收购也是必须的。

  对于是否要将产业扩大，徐浩宇的意见则是：“扬子江坚持做药，不跨任何一个行业。不过，真正要想把医药产业做强做大，我认为可以在健康领域发展，做药、做机械、做健康保健品，这都可以，但不能脱离这个轨道。”（1）

  而接下来他所说的：“现在比的是实力、思维、资本，对于资本市场，小型企业一定要尽快进入”。他表示，要坚持做药，“不跨任何一个行业”，但对于扬子江的未来航向，徐浩宇透露，“可以在健康领域发展，做药、做机械、做健康保健品”。（2）

  这其实是对其父经营理念的全盘否定，也就意味着今后扬子江药业可能会开启联合兼并上市跨行业之路。

  扬子江药业号称千亿药企，究竟是一家怎样的企业呢？

  上海乙肝成就板蓝根大王

  徐镜人自部队退役后，在泰兴口岸镇仪表厂工作5年，1971年27岁的他出来在扬子江畔的口岸镇创办口岸镇工农制药厂，当时条件非常简陋，徐镜人和大家一起搭起了厂房，几经周折后，这个制药“小作坊”终于运转了起来。

  1971年9月，白尔定、百乃定两款中药注射制剂终于从这里生产出来，得到了市场一定程度的认可。1973年，口岸工农制药厂独立出来，性质是镇办企业，慢慢的制药厂艰难走上了正轨。

  1981年，国家发文规定“严禁乡镇一级开办制药厂”，一个县只能保留一个药厂，口岸工农制药厂被划入“关停”中。徐镜人不得不为了制药厂的生存四处找人奔走。好在当时扬州市的主要领导很喜欢他们生产的板蓝根冲剂，因此口岸工农制药厂的资质得以保留，不过名称改成了“泰兴制药厂口岸分厂”。

  据扬子江药业资料记载，到1984年，“口岸分厂”已实现五年翻番，每年产值、利润、规模已远超母厂泰兴制药厂。1985年11月，“口岸分厂”从泰兴县制药厂剥离，正式改名为“扬子江制药厂”。

  上海甲肝要板蓝根，徐镜人“一战成名”。

  1988年，上海甲型肝炎流行，扬子江制药厂接到通知：上海申请支援近400万包板蓝根。最终扬子江制药厂在那个春节加班加点，把385万包板蓝根干糖浆顺利运往上海。

  徐镜人由此“一战成名”，获得了“板蓝根大王”的名号。

  据官方披露的数据，在上世纪80年代，在徐镜人的带领下，扬子江制药产销利实现连续八年翻八番，1988年产值率先在江苏全省医药行业突破亿元，利税1400余万元，在江苏医药行业排名第一。

  因“假药”罪名被迫出走又归

  1989年，泰兴县的卫生部门给扬子江生产的蛇胆川贝液定性为假药，风暴下徐镜人的厂长和党支部书记的职务被撤，他不得不离开一手创办的扬子江制药厂。

  据说他被免职后，河南、广东的一些制药厂以高薪邀请他去，被他拒绝了。扬州市领导也邀请他到市属药厂发展，也被他谢绝。后有资料显示，1989年-1992年创办了中美合资庄亨保健品有限公司。

  到1992年底，该厂亏损了236万元，账面上只剩下14元6角钱。其排名由1988年全省医药行业第一名，下滑至全省72位，1993年初，徐镜人重回扬子江制药厂。他开始启动改革，撤销了20多个科室，精减人员101人，确定了以中药为核心的发展方向。

  精明的徐镜人看到了机会，从中医泰斗董建华那带回了“胃苏饮”的秘方，在此基础上研制的胃苏颗粒，成为扬子江药业开发出的第一个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中药新品。作为治疗胃脘胀痛的药物，该中药受到患者和医药市场的青睐，扬子江制药厂借此成为“全国胃药销售单打冠军”。（3）

  根据扬子江药业披露，1993年底，该公司产值为1.5亿元，利税3000多万元，一举扭亏为盈。

  从1997年开始，扬子江药业跻身中国医药行业的前5名；2005年，扬子江药业销售突破百亿，成为了国内制药行业唯一的年销售收入突破百亿的企业。据国内药企营收榜单数据显示，扬子江药2020年营收已超过千亿元。

  时刻号紧政策脉搏

  1992年10月，国务院颁布《中药品种保护条例》，鼓励研制开发临床有效的中药品种，对质量稳定、疗效确切的中药品种实行分级保护。这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为提高中药品种质量、保护中药企业合法权益而制定的法规条律。

  这是国务院首次公开出台保护中药制药的法规。

  精明的徐镜人很快抓住了机会。

  他成立的江苏龙凤堂中药有限公司，是扬子江药业集团旗下专门开展中药大健康事业的子公司，龙凤堂融合现代化技术装备与中药制造工艺特点，成为工信部“中药流程制造智能工厂新模式应用项目”、国家标准委“中药流程智能制造国家高新技术产业标准化试点”项目单位。

  “龙凤堂担负的历史使命，就是传承中医药的精髓，推进中医药的与时俱进、创新发展，创建民族品牌”。这是扬子江药业集团董事长徐镜人作为企业家的胆识与情怀。（4）

  国务院从2012年就推出了一致性评价的相关政策。通过对已批准上市的仿制药，按与原研药品质量和疗效一致的原则，分期分批进行质量一致性评价，以确保药品仿制过程中的质量安全。

  这是对中国几乎所有制药企业药品的进一步规范。

  徐镜人再次深刻领会了政策精神。在他看来，未来仿制药市场的竞争，通过一致性评价是准入门槛，对制药企业来讲，这近乎命脉，当然产品的价格是竞争能否获胜的关键。

  2016年，国家大力推出药占比政策，严格限制医生处方权。西药销售大受限制，中药则因为是十三五大力扶持对象，跳出了“公立医院改革及2017年公立医院药占比需降至30%的规定”，不纳入药占比，得到快速发展。国家医改对中医药并没有出台诸多限制，甚至还给中医药颗粒、饮片大开绿灯；

  中成药、中药注射液等纷纷成了辅助性用药，在最后还有按病种付费这一关口。

  徐镜人深入领会国家政策，一方面大打中药牌，在扬子江药业，以中药命名的产品线仅占2/11，但实际上，中药产值占比为高达25%左右。

  另一方面，加紧让所制药品通过国家评价。仅2017年扬子江药业就荣获通过一致性评价企业TOP5。

  到2019年，扬子江已有9个品种12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从市场销量增长来看：

  成功入选品种意味着将享受4+7城市70%的市场，而特药像马来酸依那普利片等拳头产品销量增长高达53%，纳入国家医保目录后的增幅高达44个百分点。普药/慢性病药增长相对较为缓慢，但也十分显著达22%，增幅为17个百分点。

  对于扬子江药业而言，推进中医药国际标准化便是其赖以维生的最坚固的掩体。2021年2月，国际标准化组织(ISO)正式发布了上海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王瑞教授团队主导制定的《中医药——板蓝根药材》国际标准。板蓝根有了国际标准再次证明了中医药标准化的可行性。

  这位从20世纪70年代就投身于医药制造领域的医药人，对中国医药政策演变了然于心。无论是90年代中期国家提出“全面振兴发展中医事业”，还是辅助用药新政，徐镜人对政策影响及趋势预判均有着深刻见解，并且在实践中大力推行。2014年-2019年，扬子江药业连续6年登上中国医药工业百强榜首位。到2021年刚好过去整50年。如今已发展为拥有员工1.6万余人、连续6年位居中国医药工业百强榜首位，在《2021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中，徐镜人及其家族以41亿美元身家列第705名。

  综合看来，扬子江药业之所以能成为8省销售冠军，借了国家扶持中医药政策的东风，同时在产业链的研发，仿制药，首仿药的系统化布局上有其独特的定位。（5）

  扬子江药业面临的几个问题

  扬子江药业面临许多问题。

  首先是由传统中医药粗放制药方式向标准规范的制药模式的转型的压力。

  近年来，做中医药起家的扬子江药业不断探索化学创新药、仿制药、生物药等领域，目前在研的化学创新药、仿制药、中药和生物药达100多个，确保长中短期产品研发有序进行。

  在徐镜人看来，目前采用的现代科技手段，如药材基源、道地产区研究、指纹色谱研究等多种现代研究方法，只是中药现代化的一部分;中药成分复杂，必须遵循君臣佐使的配伍理论。单一的中药化学成分不能替代中医药，化学合成的方法更不是中药现代化。

  他的意思狠清楚，就是中药制造可借用现代科技手段，更规范，但中药的本质不能变。

  但作为一个现代药企，要想发展壮大，靠中药是绝对不够的。扬子江药业自是也不例外。不过作为一个传统的中药企业，它布局生物药无疑将是一场全新的战役。因为生物药从研发、临床试验，再到后期的产品上市、市场推广都与其原有的模式有很大差异，除此外企业运营的内部体系与管理者的思路和理念都要更新。

  “从国内到国外,创新药的风险是没有方法规避的，想做就有风险。只有把自己的研发团队技术打扎实，只有想清楚是做最基础的还是想做高端的，在这个上面考虑企业承受风险的能力。如果想做首创新药，成功了是一片蓝海，失败了可能股价跌。这是很现实的。人生就是这样，企业经营是这样，创新药也是这样。”一位医药业内人士直言道。

  在构建符合中药复杂体系特点以及广泛适用的中药整体质量标准体系基础上，扬子江药业走出国门探索国际化，这也是我国民族制药巨头下一阶段的攀登挑战。（6）

  随着老的创办人的去世，扬子江药业新的继承者理念将会有很大不同，除了经营方面，制造的实体方面也将会呈现出不同来。

  真的是不想上市？扬子江药业屡陷行贿风波

  2019年10月30日，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的判决书，2011年-2018年，被告人王洪志在担任南开医院药物研究室副主任及三潭医院药剂科负责人期间，利用职务便利，索取、非法收受扬子江药业集团有限公司等多家业务单位相关人员给予的好处费、回扣等钱款，用于个人消费，并为上述业务单位相关人员谋取利益。（7）

  从部分药企透露的数据来看，药企的销售费用占据企业运营支出的大头，有人质疑扬子江药企行贿助推了高昂的药品价格。

  网友的猜测不无道理，以扬子江药业旗下产品蓝苓口服液为例，从社区医院，到三甲医院，再到网店，相同规格、包装的价格相差二到三倍。

  扬子江药业并不是第一次卷入行贿案件。据不完全统计，2013年-2019年，扬子江药业涉及行贿案件共15件，6年时间里行贿金额上百万。

  在2015年和2016年，扬子江药业的业务员先后在江苏徐州、吉林磐石两地都因向当地医生行贿，上了当地法院的判决书。

  2017年年9月18日公布了一份刑事判决书，判决书显示，扬州市江都人民医院老年、中毒科主治医师朱某在老年科主任张某的默许下，多次收取包括扬子江药业在内的药品供应商药品回扣。根据判决书披露，扬子江药业集团销售员韩某在2012年12月至2015年12月，按左克1.5元/支、法克3元/支、韦迪4.5元/支、西锐5元/支的标准给扬州市江都区人民医院老年、中毒科药品回扣，每月约8000多元。

  同年12月26日新京报报道，今年年中，原江苏省扬州市江都人民医院老年及中毒科主任张某、主治医师朱某因受贿罪被判刑，而行贿的医药企业中，就有扬子江药业的身影。（8）

  扬子江药业集团董事长徐镜人曾多次公开对外宣称不上市，人们一直以为，扬子江药业与老干妈一样埋头经营，不为外头发财浮云所扰，静心搞企业，但真实的原因可能是，其一直扬名在外的行贿名声违背了证监会强调的“内控规范性”原则。

  2010年至2019年11月，医药行业共超过40家IPO企业遭中国证监会否决。其中内控规范性问题是药企被否的8大主要原因之一。

  其中，证监会要求普华制药、圣华曦药业、西点药业明确说明内控制度是否能防范商业贿赂。不过这3家药企的公司营销模式暗藏商业贿赂风险，纷纷“折戟”在上市路上。

  扬子江药业独特的销售模式让其一路壮大的同时，也极大的助长了其行贿的机会。

  据《世界经理人》杂志网站2009年发布的一篇文章显示，扬子江药业在招募销售人员方面非常独特，以“同乡军”为主，并且销售人员进入公司需要担保。

  销售人员的收入则主要以返利方式实现，而不是底薪和奖金的形式获得。每个销售终端（医院）都有具体的销售人员承包，这种销售机制促使销售人员自己垫资进行医院开发，从而将个人利益与企业利益深度捆绑。

  但这种“回扣返利“模式，也导致扬子江药业常陷入医院、医生受贿刑事案件中，引来垄断争议，甚至受到巨额处罚。（9）

  改制风波困扰扬子江药业

  还有一件事也能佐证其一直蕴藏的上市之心。

  2004年，扬子江药业推出职工持股计划，并成立职工持股会。据了解，扬子江职工持股会会员共计1011名。改制时的扬子江药业，总股本（净资产）估价2.66亿元，总股数1.33亿股。

  在扬子江药业股价回购上，徐镜人“铁腕”规定，将离职或者退休的员工，必须将手中所持有的股份以一半的价格卖回给公司。

  以2015年10月份扬子江药业出示的净资产195.09亿、总股本1.33亿股计算，回购的股份总价值约29.34亿。此外，粗略估计扬子江药业上市之后，2000万股价值不低于300亿元！（10）

  从2016年初开始，因不满扬子江药业回购股份价格等原因，先后有12名持股者将扬子江药业告上法庭；一审败诉后，上诉者全都选择继续上诉，且二审结果依然是无一胜诉。在国家工商总局的国家企业信用查询系统中，企业资产、营收等数据方面的数据扬子江药业均选择了“不公示”。上诉者认为，扬子江药业产销数据和披露的净资产规模并不匹配。

  持股会在章程约定中，关于股份转让相关条例规定，持股职工退休或被解除劳动合同、辞退、开除、下岗、调离本公司的，所持股份应予转让，折算价格按有限公司当时每股净资产乘0.5系数折算。同时还规定，职工对回购价款存在异议不影响管委会办理职工退股并退出持股会的相关手续。（11）

  至此我们终于发现，扬子江药业之所以不上市，根本不是像其董事长标榜的那么高不可攀，而是其现实窘境决定了其不能上市。其名声在外的“行贿”问题与上市所需的内控规范性格格不入，而铁腕推行的股权回购又引发更多的股权纠纷。

  实际上其子一直在孜孜不倦推行上市。

  2015年，徐浩宇带着自己创办的爱源股份登陆新三板，不过仅三年后于2018年11月摘牌。针对新三板摘牌原因，爱源股份2018年公告披露称是“为提高决策效率”以及“降低新三板信息披露成本”。上市后决策效率还降低，披露成本还更高，倒是新鲜。

  扬子江药业算创新研发投入大的药企吗?

  扬子江药业研发投入有多少？

  2017年6月1日，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会场，投票通过了中国成为正式的ICH（国际人用药品注册技术协调会）成员国。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国际企业进入中国的医疗市场，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的国内药企抢占医疗资源变得更加困难。2018年，我国创新药市场基本被跨国药企占据。以抗体药为例，以罗氏为代表的八大制药巨头共占据83%的市场份额，处于垄断地位。（12）

  2019年11月，普华永道发布了《2018全球创新企业1000强》。其中在医药领域，罗氏控股则以108亿美元的研发支出位居总榜单第8名，而中国排名最靠前的恒瑞排名为467，创新能力相距甚远。

  这就要求国内药企肩负起创新制药的重任，几乎每个药企都声称自己在这方面投入大，扬子江药业也是这样说的。

  扬子江药业声称，从德国、美国、意大利等引进了全自动的生产设备后，扬子江建立起现代化生产线。同时，公司依托药物制剂新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中药制药工艺技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等创新研发平台，形成了总人数超过1000人的研发团队，其中博士近百人，硕士近600人，形成了一支由资深科学家、高层次人才领衔，以博士为核心、以硕士为中坚力量，学历结构合理、专业分布科学的科研团队。（13）

  那么扬子江药业的研发投入在国内药企中究竟居于一个怎样的额水平呢？

  这张研发投入图有助于帮助大家看看国内创新型药企都有哪些，而且各自都有什么特点，如下图：

  我们看到，研发投入排名前16位的药企中没有扬子江药业，当然由于扬子江药业非上市公司，无法查询其研发投入。

  丁香园Insight数据库显示，2020年扬子江药业提交的化药上市申报数量为34个，提交数量在国内药企中名列榜首，34个新品全部为仿制药。

  健康界在2018年做过调查，在86家上市药企之中销售比重超过50%的有11家企业，其中销售占比最高的为73.21%的龙精药业，它在2018年上半年营收入为1.68亿元，而销售费用达到1.23亿元。

  而在其中，不乏鼎鼎大名的药企，灵康药业、济川药业等，他们的销售比重分别达到71.97%和51.13%。同时，2018年上半年销售费用最高的为恒瑞医药，达到28.01亿元，占比36.09%。

  销售费用激增，研发费用极具减少。以济川医药为例，2018年上半年营收入38.04亿元，销售费用为19.45亿元，研发费用仅为1.22亿元。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巨额的销售费用正在无形之中挤压药企的研发费用。

  而扬子江药业从来不公布其研发费用。广州一证券分析人士向南都记者表示，如果扬子江药业要登陆资本市场，其营销费用很大概率是该公司必须说明的重要部分，与此同时，其内部股权架构也可能是受到关注的点。（14）

  垄断遭罚

  去年年底对阿里182亿的垄断罚款震惊了企业界，但今年还有一个垄断罚款却没怎么引人注目。

  2021年4月15日，市场监管总局公告称，对扬子江药业集团有限公司实施垄断协议行为做出行政处罚，共计罚没7.64亿元。

  对此，扬子江药业集团4月15日下午回应称，市场监管总局对集团部分产品涉嫌垄断行为作出了行政处罚决定，集团尊重决定，服从监管，接受教训，并已采取切实措施，严格按照要求进行全面深入整改。

  此次反垄断调查始于2019年11月，市场监管总局根据举报，对扬子江药业涉嫌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行为立案调查。

  据处罚决定书，自2015年至2019年，扬子江药业与交易相对人通过签署合作协议、下发调价函、口头通知等方式达成固定和限定价格的垄断协议。所涉及药品种类达300余种，其根据每种药品的销售渠道差异、利润率差异、市场需求差异等，相应调整重点管控药品种类和范围，集中管控重点药品转售价格。

  调查显示，扬子江药业集团生产、销售的药品种类达300余种，其重点固定和限定价格的药品种类为蓝芩口服液、百乐眠胶囊、黄芪精、依帕司他片、苏黄止咳胶囊等，该集团药品通过医院渠道和零售渠道销售，不同药品在医院渠道和零售渠道的销售比例有所不同。

  其中，多款产品在市场上属于畅销产品，以2019年销售收入衡量，蓝芩口服液在咽喉用药品类中排名第一，黄芪精在滋补药品类中排名第三，百乐眠胶囊在安定睡眠用药品类中排名第四。

  扬子江药业上述行为排除、限制了竞争，损害了消费者合法权益和社会公共利益，违反《反垄断法》第十四条“禁止经营者与交易相对人达成下列垄断协议：（一）固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价格；（二）限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最低价格”的规定。

  据此，市场监管总局根据《反垄断法》第四十六条、四十九条规定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扬子江药业集团停止违法行为，并处以其2018年销售额254.67亿元3%的罚款，计7.64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扬子江药业此前还以广州海瑞药业、合肥医工医药、合肥恩瑞特药业、南京海辰药业四家企业涉嫌原料药垄断一事向法院起诉。2020年4月，该案件一审结束，扬子江药业获赔将近7000万。（15）

  可见扬子江药业本身深知垄断之苦，但自己却是更大的垄断制造者。

  经济不上市，却热衷政治上市

  扬子江药业集团的东方红广场上，矗立着一尊12.26米高的毛泽东铜像。据企业官网报道，2006年7月1日铜像落成时，徐镜人邀请到毛泽东的女儿李敏、外孙女孔令梅，一起为铜像揭幕。

  除铜像外，广场两侧还有16块石碑，刻着毛泽东的诗词手迹；而铜像两侧对称的建筑，则是“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和“开国大典”两个展厅。而在厂史展览馆中，则挂有巨幅的毛泽东画像。

  徐镜人在铜像落成仪式上发表讲话称，扬子江人对主席的最好纪念，就是坚持科学发展不动摇，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作出更大贡献。他还多次在企业会议中提出：扬子江药业的理念、经营战略和企业文化的核心均来自毛泽东思想。

  徐镜人经常援引毛泽东语录，如要求员工经常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曾有报道称，每年年终的干部述职大会上，从副总到部门主管，基本都不谈成绩，只谈不足。似乎这样就把毛主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弄好了。

  其红色情结渗透于企业运作的每个层面。

  新进公司的员工，要先参加军训；逢“七一”，厂里要组织革命歌曲的合唱比赛；“八一”前夕，则要举办军事队列会操比赛。

  如果说这还只是形式的话，组织结构上，他竟然把“支部建在连上”这一建党建军原则用在管理上。自1995年集团党委成立起，徐镜人就要求“把支部建在产业链上”。扬子江药业目前共有6个党总支、28个党支部、近100个党小组，覆盖了所有子公司、省级销售公司和100多个车间班组。

  不仅如此，在提拔任免中，是否是党员，也成为重要考核标准。因此，在扬子江入党并非易事。

  2010年，徐镜人的儿子、集团副董事长徐浩宇主动申请入党，但也未进入当年的预备党员名单。据说是因为徐镜人表示，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降低标准，因而又增加了一年的考察期。

  而与总部“红色基因”形成有趣对照的，是处于建设中的龙凤堂中药产业园。这座具有典型中国传统建筑特色的园区，看上去与紫禁城十分相似，一副帝王气派。（16）

  有人曾经把扬子江药业的不上市与华为的不上市相提并论，但只要稍了解华为经营状况的人都知道，华为管理层层上的真正变革是花了大代价让IBM对自己进行了纯西方全现代化的改造，自此华为才真正具有现代企业竞争规范，进入现代企业行列，扬子江药业无论是制成品、管理方式包括领导人理念，与华为完全都是两回事。

  最后要说的是，企业能否上市，是一个企业是否是真正的现代企业的重要标志之一，上市意味着你的企业的运行必须谨慎、规范、透明，是一个企业参与现代竞争的前提。今天我们有些舆论系统把上市单纯作为一个圈钱工具，把一些所谓的不上市企业当作埋头扎实苦干的典型，其实是真正的可笑。

郑重声明：智慧观察发布此信息的目的在于传播更多信息，与本站立场无关。若内容涉及投资建议，仅供参考勿作为投资依据。投资有风险，决策需谨慎。